蓝天丽凤柳眉一竖,忿然说:「半年前,疤面人击伤本帮黑旗坛主铁掌震江南张道天,尽杀黑旗属下四位香主,造成蓝凤帮有始以来最大耻辱。」
宋大憨怪嗥一声,抖缰直追,苓姑娘轻叱一声,放马疾驰。子母梭一双电目,在天麟俊面上一闪,朗声说:「卫小侠保重,暇时请来大荆山一游。」
蓝天丽凤见麟弟弟说了限期,甚为欣慰,安心不少。于是,由床头取下佩剑,悬在腰间,转身对苓姑娘说:「你兄妹马匹俱已备好,现在我们可以走了。」
子母梭哈哈一笑,说:「卫小侠过谦了,想尊师魔扇儒侠,誉冠武林,神扇独步,名师高徒,定为武林放一异彩,今后小侠有需李某之处,尽管吩咐就是。」
正在这时,门外灰影一闪,急步走进一人。天麟定睛一看,正是短发银须老者阴阳子母梭李沛然。子母梭急上两步,向着蓝天丽凤一躬身,说:「马匹俱已齐备,只等帮主动身了。」
细看麟弟弟身上绣满扇形的长衫和手中的折扇,芳心虽然一震,但却快慰至极,更坚定了将蓝凤帮交给麟弟弟的决心。于是,向着子母梭微一摆手,说:「李堂主,你们可在店外等我,我随后就来。」
宋大憨听说马上去大荆山,立即兴高采烈,精神抖擞,对疤面人挑战的事,早已抛在脑后。苓姑娘心事重重,黛眉轻蹙,默默跟在蓝天丽凤身后。天麟送至店门,即见子母梭与另两名劲装大汉,各控两匹健马,候在店外。
天麟见子母梭目光凌厉,神色有异,知他对自己颇多猜疑,内心有些不服。因此,更坚定了去大荆山的决心。卫天麟望着子母梭的背影,爽然一笑,也朗声说:「望李堂主一路平顺,恕在下不远送了,月内在下赴大荆山时,再与李堂主畅谈吧。」
卫天麟见这个昨夜抖手给了自己一梭的李沛然,满面红光,气定神足,一双老眼,精光灼灼,一望而知,是个内功极为深厚的高手。这时见他要施长揖,立即伸手相扶,并谦和地说:「李堂主何必多礼,天麟年幼,初入江湖,今后尚请李堂主多多关照。」
这时,蓝天丽凤登鞍上马,转首一望呆立店前的麟弟弟,威风凛凛的巾帼英气,顿时又变成了一丝幽怨。但想到不久即可与麟弟弟再见,也或许是永远厮守在一处,芳心又不禁一畅。于是,身坐马上,朗声中含蕴着柔情,说:「弟弟保重,万事小心,姊姊走了。」
卫天麟无话可答,只是谦虚地微微含笑。蓝天丽凤早为麟弟弟俊挺秀拔的英姿迷住了,冰雪聪明的心,已不能精细地用在思维上。她一直认为麟弟弟是个略通武功的文弱公子。这时,经子母梭李沛然提醒,顿时想起了昔年与腾龙剑客同时威震武林的魔扇儒侠孙浪萍。
蓝天丽凤一见子母梭等人,容颜顿现光彩,英姿勃勃,已失方才女儿之态。卫天麟看得心头一凛,暗忖:看她一日之一夜之间,神态数变,时而柳眉带煞,挥剑杀人,时而威风凛凛,令人不敢仰视,时而柔情似水,又显得娇美动人。他心里问着自己,难道她真的是一个哀乐无定,喜怒无常的女人?
子母梭何等人物,江湖阅历非但丰富,遇事也极机警。一见天麟身上长衫,和手中折扇,老脸顿时一变。再看天麟,剑眉星目,玉面薄唇,温文儒雅中,蕴藏着无限英气,分明内功已臻巅峰。只是,不知帮主何时认了这么一位弟弟?全帮基业兴衰安危,全系帮主一身,万一遇人不淑,影响全局至大,岂是儿戏?但他仍毫不动声色,望着天麟抱拳堆笑,说:「在下李沛然与卫小侠见礼。」 ,就在这一刻工夫,周围竟站了不少行人。卫天麟一扫众人,转身向店中走去。